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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山深处幽栖地

——南渡丞相吕颐浩的府城退老生活

作者:林大岳 徐媛苹  来源:  时间:2025年04月18日

  建炎三年(1129)十月,金军首领完颜宗弼从和州(今安徽马鞍山)渡江南来,试图一举覆灭南宋政权。铁蹄踏破长江防线,相继攻陷建康、临安,南宋王朝岌岌可危。宰相吕颐浩力排众议,向宋高宗献上“登舟幸海”之策——以海为盾,避敌锋芒。君臣仓皇登船,于十二月从越州(今绍兴)一路漂泊,经明州(今宁波)、定海(今舟山)等地,于建炎四年(1130)正月初二驶入台州湾。

  椒江畔的金鳌山上,惊魂未定的天子驻跸,为王朝生死而奋不顾身、忠以卫上的吕颐浩首次凝望台州山水时,或许未曾想到,这片土地将成为他弥留前的精神归处。

  一

  吕颐浩(1071—1139),字元直,齐州(今山东济南)人,北宋哲宗绍圣元年(1094)进士,先后出任密州司户参军、大名府国子监教授、河北都转运使。南宋建立,除知扬州,后任户部尚书、吏部尚书、尚书左右仆射等,宋高宗建炎三年(1129)、绍兴元年(1131)两度出任宰相,在南宋政权稳定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,卒后追封太师、秦国公,谥忠穆。

  吕颐浩为人“有胆略,善鞍马弓剑,当国步艰难之际,人倚之为重”。南宋初年,他忠劳安邦,强敏决事,为国家斡旋、折冲解纷,“有大功于社稷”,被朝廷和高宗称为“中外倚重”的“国之镇瑞”和“隐然长城”。

  建炎四年(1130)正月,因天象异常,雷雨不断,再加上没能阻止金兵南下,航海避敌的建议也颇受非议,吕颐浩被弹劾,初次罢相,但高宗还是给予了“朕当眷遇始终不替”的承诺。

  南宋朝廷对吕颐浩的态度呈现出“危局倚为柱石,功成优礼保全”的双重性:在宋金对峙的动荡时期,朝廷高度依赖其军事政治才能,赋予军政全权;而在局势稍稳或面临舆论压力时,则通过殊荣加身、体恤安置等方式维系其地位,既体现对功臣的尊崇,亦暗含权力结构的微妙平衡。

  当时朝廷规定,宰辅致仕后不能在京城居住,尽管吕颐浩的待遇是“任便居住”,但他还是识趣地选择离开京城,到了他心目中理想的“海山深处幽栖地”——台州府城临海。因为他曾与徽猷阁学士沈晦表示,“我欲营茅留俗驾,无赀谁寄孔方兄”(《次韵沈元用游天台》),表达了想在台州建房归隐的理想。

  绍兴元年(1131)九月,吕颐浩出任左相,他极力排斥右相秦桧,次年八月迫使秦桧罢相,而他推荐的朱胜非出任右相,吕颐浩因此独揽军政大权,主张出师抗金、恢复中原,以图中兴大业。但多次兴师北伐,却成就寥寥,高宗又倾向于议和,于是绍兴三年(1133)九月,他再次被罢相。这年初冬,他再次回到临海。

  快到台州时,吕颐浩的心情就开始大好,顿觉马蹄轻快,途中驻足远眺时,天台的新鲜景致扑面而来,他以轻快笔调勾勒出天台的生机勃勃,如释重负地发出了“东归顿觉马蹄轻,伫望天台景色新”(《将至天台马上口占》)的感叹!

  他十分喜欢“地僻少过客”的台州,次年,便在州城东郊修筑他眼里的“草舍”——“退老堂”,作为养老、养心之所,自号“退老居士”,自此过起了“不交人事,屏绝思虑”(《与李汉老书》)的生活。

  这座茅屋,幽居郊外,临江而建,吕颐浩自称“蓬茅环堵,粗庇风雨”,凡尔赛似的“栖迟陋巷”,效仿东晋名士王徽之过着“浊醪粗饭”的俭朴生活。他一开始将此定位为“小隐”或“半隐”,总是说“小隐丹丘郡,安闲世虑空”“老去退休营小隐”“东郊半隐绕群峰”“野堂半隐慵欹枕”等,表面显得洒脱,实则暗寓退隐状态的临时性、可变性。

  退隐后的吕颐浩,卸下了权臣的铠甲,过上了“渔钓胜公侯”的生活。他跟老友们强调这是“杜门养拙”(《与范元长书》),可以充分享受退隐后的淡然。可闲云野鹤的日子总裹着苦味。刚到台州时,南渡而来的人太多了,寺庙都被挤爆,他不得不临时居住在郊外东湖边卑湿的“草舍”中,令这位北方大汉颇为不适,旧疾开始缠身;春寒里又送走了早夭的儿子,“狭隘伏热”的伏暑中则瘦成一把枯骨。某日试骑老马去临海盖竹观烧香,半途坠地,摔碎了壮年时“日驰百里”的豪气。于是,在给朝廷的札子和朋友的信中经常有“日益衰残”“老态增甚”“年龄衰暮,疾病尤残”的暮年之叹,也有“壮怀衰谢”“旧学荒芜”的无奈。

  但不久迁居巾山兜率寺旁后,寻得稍高爽的住处,让吕颐浩顿觉“疏快”不少,至少能望见苍山远影如淡墨晕染,“足以寓目寄怀”。没过多久,他就“颇得修心养性之法”,心态也开始慵懒“躺平”。他的一句“天台山下柴荆路,白首栖迟学灌园”,向同朝为官的参知政事张守传递了从未有过的松弛感,甚至还炫耀起“退伴农夫耕晓月,闲陪渔父钓沧浪”(《和张全真》)的超然,把平淡的生活当成了艺术,引得已经罢相多年的抗金名将李纲也想学他“谩作天台休老计”。

  从此之后,吕颐浩眼里的台州,就是褪去官袍后的一方净土。台州的山是好山,水是好水,郊野茅屋前长林远水萦绕,春来百草香透东郭,秋深千峰翠染高天。他在这里买下几亩石田,盖起三间草堂,荷锄种桃李,系舟钓溪鱼,听着布谷催耕、雨打菡萏,过起半农半隐的日子。栽花种竹,含饴弄孙,好不惬意。从而又跟老友大发感慨:“浮云不系于去留,雅意孰分于物我?达人大观,叹仰不已。”

  他时常攥着锄头立在田埂,看稻穗垂首——像极了当年在庙堂俯首奏对的自己。溪边钓鱼时,鱼线荡开的涟漪里,总浮动着黄阁立贤的旧梦。

  二

  台州的山水,成了吕颐浩的精神解药。定居临海第二年,经过“杜门日久,所养益纯固”的疗养之后,他心境逐渐平静下来,身体也强健不少(“稍觉顽健”),开始到处“摇人”,策马相约出去“浪”。于是便有了与康执权“来春欲游雁荡,不知车从可来山间僧寺,为数日之款否”的约定,还计划单骑游遍天台山,在给贺允中的信中,他难掩雀跃:“俟八月微凉,即单骑一往,遍到诸山寺!”这位昔日的铁血宰相,此刻俨然想成为山水间的行吟诗人。

  他开始关注起生活的“小确幸”,一边在《训侄帖》中告诫子侄“勿饮酒”,一边却开始与诗酒为伴,“飞觞同醉”是他诗歌中的高频写意,时而感叹“一樽何日得同斟”,时而“寄与乡朋供一醉,捧觞应笑独醒人”,又或“开樽细酌山中酒”“黄鸡白酒养衰年”,好像以酒浇愁更能让他博得一快、成为名士。他善酿一种名为“玉友”的美酒,好友贺允中赠他一对清樽,他便笑称:“樽酒时陪钓叟倾!”只有好酒,才可以一佐恬退时光。他还得到了在北方不曾享用过的果品,正任福州知州的张守从福建给他快递来了鲜荔枝,六天后,吕颐浩就收到了,他提笔便叹:“色味香俱未尽变,北客所未尝见!”一颗荔枝,被他品出了欧阳修笔下“果中一绝”的风流。

  幽居两三年间,他闲来无事,开始吟诵台州山水,书写退老堂里的风烟雨露、鱼禽草木,将“丹丘”(台州旧称)二字描摹成一幅水墨长卷。

  (下转第5版) (上接第4版)吕颐浩是南宋台州隐逸意象的忠实践行者和推广者。在台州生活一段时间后,他便逢人说项,大做“丹丘无限好山川”的广告,寥寥七字,为这片土地定下诗意的基调。在他眼中,台州山水是治愈宦海沉疴的良药:东郊退老堂外,“乔木参天,翠竹掩映”,芗林雅致如天然屏障,将战火与权谋隔绝在外;巾山兜率寺中,地势高燥,秋风一过,疏朗快意直透肺腑。他写信给友人时,总忍不住勾画“临江高隐”的图景——江水汤汤,茅檐低小,钓叟与樵夫的身影在落日中交错,仿佛一卷未题款的《渔樵问答图》。

  在与台州官员、名士们的交流中,他亦以诗文为笔,为丹丘添彩。晁公为调任台州知州,吕颐浩以“海山深处幽栖地”相赠,字句间仿佛能听见潮声拍岸、松涛入梦。他笔下“长林远水相萦带,翠岫奇峰更接连”的清雅,与台州知州赵思诚的政声交织,让丹丘既是耕读之地,亦是治世之镜。知州曹戬到任,吕颐浩贺信中一句“惟浙部之要邦,有丹丘之福地”,更让台州从地理名词升华为精神符号——这里不仅是“民淳事简”的治世典范,更是“军粮足用”的乱世桃源。

  颇为不足的是,胡尘阻隔归途,故园草木已悄然烘染出新绿,却在枝丫间凝结着二十年未消的乡愁。这位曾位极人臣的老者,案头诗笺总在闲云野鹤的笔墨里洇开赤子心迹——史载其任宰相期间曾多次力主北伐,虽获高宗首肯,终因时局动荡未能成行。故而“中原未复须留念”的殷切,便化作台州诗文里绵延不绝的秋雨春雷。

  在致綦崇礼的诗中,他以“每今蘧庐聊偃息,会须恢复返吾乡”的吟咏,将暂居茅舍的闲适与收复故土的夙愿巧妙相融;夜深人静时更常有“梦魂时到旧居傍”的轻叹,让汴梁城头的月光浸润了浙东山间的竹影。不论是同仇悆共诉“恢复中原虽有意,翼扶兴运怅无功”的怅惘,或是与李擢互勉“衰谢何堪抚鸣剑,梦魂犹拟灭羌戎”的壮怀,乃至激励李光“看去中原恢复后”的豪情,字里行间始终跃动着“清梦犹思殄北戎”的执着。

  绍兴五年(1135)春寒未褪,吕颐浩展阅宣和御画时,笔锋忽而凝滞:“念北狩之未还,望孤云而陨涕”——这十二字竟将二十载风霜尽数融作墨痕。就像与洪拟对话时一般,仍以“尚有素怀思报国,可怜幽梦欲平戎”的激情,让松涛竹浪都染上家国情怀。

  可是时局是惨淡的,政治是复杂的。相对于诗歌中可以恣肆的任真和洒脱,朝堂就没那么惬意了。朝廷也摸准了他“身虽远于朝廷”而“心谅存于王室”的脉搏,多次召他复出,但他还是十分踌躇,其推辞札子中,生活被书写成了另一番模样。比如,绍兴五年(1135),朝廷任命他为荆湖南路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潭州,他就连上三道札子请求辞免,借口是自己到了江南“卑湿”之地,“气痛之疾”一直调理不好,再加上都65岁了,年纪过大,实在难担大任。绍兴九年(1139),朝廷命他到陕西,他又称“气血已衰,疟痢继作,直至冬深”,前一年十二月,还不小心从马上摔下,差点没摔死,因此还是无法再担重任。

  但作为南宋的股肱之臣,他不可能完全隔离朝堂,远居江湖。所以,他的确幸是暂时的,他还要承担竞彩推荐平台的家国责任。“心存魏阙岂能忘”?这几年,他始终心系国事,绍兴五年,金人南侵风声再起,他连夜上书:“去年正月,臣在台州港,屡乞总兵捣贼之虚!”字句铿锵,依稀可见当年力主抗金的锋芒。在《辞免陕西札子》中,他虽婉拒重任,却仍不忘献策:“若圣问陕西利害,臣苟有所见,尚可闻奏。”

  三年山居,他活成了个矛盾的酒坛子:半坛装着“安闲世虑空”的澄明山泉,半坛酿着“欲济元元”的浓烈老酒。直到某日溪边照影,见水中老翁白发如雪,才咂摸出滋味——丹丘的明月早把庙堂旧梦泡成了药酒,治不好他的衰飒,也止不住马蹄奔向长安的痒。

  在这样的矛盾中,吕颐浩常坐于退老堂中,远眺灵江东流入海,每每诗思泉涌,更让一首首诗作从台州雪片般飞往各地,似乎迫不及待地“和每一个亲人通信,告诉他们我的幸福”,也与朋友一起舔舐、咀嚼时代的伤痛,引得37位朝堂高官、江南名士竞相唱和,台州诗坛一时风起云涌。

  三

  建炎三年至绍兴三年被学者称为“吕颐浩的时代”,他两居相位,是唯一一个让权相秦桧罢相的政治家,影响了南宋初期的政治走向,他的号召力强得惊人。

  据记载,当时“墨客骚人多赋咏”,受邀或主动参与退老堂唱和“赋诗者百数”,现存文献中,至少有37人、诗50多首,其中李纲、张瀓、王绹、张守、李邴、汪伯彦等人曾位列宰辅,汪藻、綦崇礼等人是高官兼词人,秦梓、赵思诚、陈棠等都曾是台州官员,这场台州史上阵容最为豪华高端的“云诗会”,盛况空前,华章毕集,使退老堂唱和成为南渡精英的思想展演剧场,并构成南宋初年政治记忆的典型合唱。

  他们笔下的台州退老堂,已不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坐标,而是乱世中文人心中最后的净土——山是青黛屏风,水是碧玉罗带,连风过竹林的声音,都成了朝堂之外的另一种奏疏。

  这些唱和诗使“泉石增辉,山林改色”,更将南渡初年官员群体对时局的隐忧、对功业的执念、对进退的犹疑,统统凝缩在松菊与烟霞共生的园林意象中。当我们穿越800年的时光隧道,在“赤城山下林泉美,退老堂中日月长”的诗句间徘徊时,分明能触摸到那个时代士大夫阶层的集体心跳。

  在台州风物的点染中,诗人们悄然完成着对江南的文化认同重构。当郑望之将退老堂比作王维辋川别业,当陈棠描绘“绿筠晓月摇苍佩”的园林景致,他们实际上在战火纷飞中重塑着江南作为文明存续之地的象征意义。这种文化建构既是对中原故土的记忆移植(如韩肖胄“济上风烟移仿佛”),也是对新家园的情感皈依。而台州作为这种文化重构的地理载体,似乎被当成了庇护华夏文明的精神堡垒。

  台州在南渡官员的书写中呈现出双重镜像。一方面,这片“灵仙窟”般的土地被赋予超然物外的仙隐气质,洪拟笔下“种竹几年心未厌,栽花经日手犹香”的闲适,薛弼眼中“江南最好是丹丘”的赞叹,都在构建着远离战火的世外桃源。

  我们细品“莫倚丘园甘独乐,须知海宇仰洪钧”(黄叔敖诗)等诗句,便会发现,台州并非全然与世隔绝——它更像是连接庙堂与江湖的中继站,既提供避世的空间,又保持着对政治中枢的辐射力。

  诗人们不约而同地将吕颐浩塑造成历史上的“吕公”,这种精妙的政治修辞暗含深意。韩肖胄“雅称磻溪将相居”的比喻,巧妙地将姜尚垂钓渭水的典故转化为待时而动的政治隐喻;李正民“身健未应亲几杖”的劝慰,暗合着“安石不出,如苍生何”的士林期待。

  与之相对应的是,诗人们在描绘“一丘寄傲”的闲适时,总不忘缀上“赤松那得便从公”(汪藻诗)的弦外之音,就像陈棠“麒麟图画尚追求”的直白表露,李纲“暂辍岩廊调鼎手”的劝诫,都暗示着对吕颐浩复出的殷切期待。侯彭老“身为天下安危寄,未许清闲事退藏”的规劝更加直白,体现了整个南渡精英群体的焦虑投射:北方的故土未复,谁有资格真正退隐?

  这些看似矛盾的表达,折射出南渡初年特殊的政治生态。当李纲写下“圣主思贤方仄席,未应长伴赤松游”时,字里行间跃动着对能臣良相的渴求;胡世将“神州终倚致平康”的期许,道破了偏安局面下士人未敢忘忧国的集体潜意识。

  当我们站在历史的长河边回望,这些泛黄的诗句可以拼凑出南宋初年士人群体的精神图谱:他们既要在台州的山水间寻找乱世中的栖身之所,又难以割舍“整顿乾坤指顾中”(汪藻诗)的政治抱负;既向往“尊前身傍海鸥眠”(汪伯彦诗)的逍遥,又背负“谢公终为苍生起”(李纲诗)的儒家责任。这种进退维谷的集体心态,最终凝结成退老堂诗作中独特的审美张力,既是对个体命运的艺术写照,更是整个时代的灵魂肖像。

  过了几年“秋风南浦观垂钓,落日东山伴采樵”的退老生活后,吕颐浩终于还是在垂暮之年重新出山了,因为他一直“以胡虏未灭、国步多艰,每忧愤不平,尝以平定中原、尽复境土为心”。可是,少壮时的雄心总敌不过岁月的老迈,经过三四年时进时退的挣扎之后,他还是老退而归。绍兴九年(1139)以69岁的高龄致仕后不久,便在临海病逝(葬于今临海市永丰镇白毛村景福寺左侧)。朝廷对他的评价是“忧勤百为,终始一节”,并与赵鼎、韩世忠、张俊等人配飨高宗庙庭。

  斯人已逝,海棠依旧,被吕颐浩在朋友圈反复追捧的台州,吸引了竞彩推荐平台名士赶来诗意栖居。昔日的同僚同好綦崇礼、贺允中、郭仲荀、李擢等人都纷纷追寻他的足迹,在“丹丘福地”侨寓,台州因他的驻足,而悄然蜕变为江南文人心中的隐逸圣地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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